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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08-16 08:43 点击次数:122
我爸,一个在钢铁厂烧了半辈子锅炉的老头,攒了一辈子钱,刚退休两年,跟我说他要结婚了。
我当时开着车,差点一脚油门怼到前面的洒水车上。
“啥?爸,您再说一遍?”
“我说,我要结婚了。”他坐在副驾,声音洪亮,中气十足,脸上泛着我从未见过的红光,好像不是要去民政局,而是要去天安门接受检阅。
我妈走了五年了。这五年,我爸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,像一棵被霜打蔫的茄子。我不是没想过让他再找个老伴儿,可他总说,这辈子,有我妈一个就够了。
我起初还真心替他高兴,觉得他终于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了。
直到我看见了那个女人。
那是在我们家楼下的一个高档茶餐厅,我爸特意“组”的局,让我们见个面。
那个女人叫张萱,我爸让我管她叫“张姨”。
我叫不出口。
她看着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,比我还小四岁。一头大波浪,新做的指甲上镶着钻,闪得我眼晕。网红脸,锥子下巴,笑起来嘴角弯成一个固定的角度,一说话,一股子“好嫁风”的茶味儿就扑面而来。
“静姐,早就听叔叔提起你,说你又懂事又能干,是他的骄傲。”她亲热地要来拉我的手。
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。
一顿饭,吃得我如坐针毡。她全程都在给我爸夹菜,嘘寒问暖,一口一个“老李”,叫得比我妈生前还甜。我爸呢,被她哄得找不着北,咧着嘴笑,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。
我弟李明,是个直肠子,当场脸就拉得跟长白山似的,要不是我一直在桌子底下踹他,他估计能把盘子给掀了。
饭局的最后,我爸清了清嗓子,像宣布国家大事一样,扔出了一颗重磅炸弹。
他拉着我的手,郑重其事地说:“闺女,爸想好了。你张姨跟着我,不能让她受委屈。为了给她一个保障,我名下那两套房,都过户到她名下。”
“噗——”
我弟一口茶水,直接喷了出来。
我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像是被高压锅的蒸汽给顶了。
我爸有两套房。一套,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套三居室,一百二十平。另一套,是当年单位分的,市中心的老破小,租出去了。两套房加起来,小四百万。
那是我爸妈,一砖一瓦,一辈子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家当。
现在,他要把它,全给一个比我还小的,刚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女人?
“爸,您没发烧吧?”我弟“噌”地站起来,指着张萱,“你个狐狸京,你给我爸灌什么迷魂汤了?图什么我们看不出来吗?”
“小明!怎么跟你张姨说话呢!”我爸一拍桌子,也站了起来,脸涨得通红,“我跟小萱是真心相爱!房子是我自己的,我愿意给谁就给谁!轮得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?”
“真心相爱?”我弟气笑了,“爸,你六十了,她二十六!她爱你啥?爱你岁数大?爱你满脸褶子不洗澡?”
“你个混账东西!”我爸气得浑身发抖,扬手就要打。
张萱赶紧拉住他,眼圈一红,眼泪“啪嗒啪嗒”就掉了下来,跟不要钱的珍珠似的。
“老李,你别生气,都是我不好,”她哭得梨花带雨,“小明和静姐误会我也是应该的。要不……要不这房子,我不要了。只要能跟你在一起,我什么都不要。”
好一招以退为进!
我看着她那副样子,心里一阵反胃。
我爸果然吃这一套,立马心疼上了,搂着她的肩膀安慰:“萱萱你别哭,这事儿跟你没关系!是这两个小混蛋不懂事!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,这房子,我还就非给不可了!”
那天,我们不欢而散。
我和我弟,第一次,被我爸赶出了家门。
“姐,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!”回家的路上,李明还在气头上,“那女的百分之百是骗子!专业的那种!咱爸这是让人家给洗脑了!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开着车,心乱如麻。
“咱们得想个办法!不能眼睁睁看着咱爸一辈子的心血,被个外人骗走啊!”
“能有什么办法?”我苦笑,“房子在他名下,他有权处置。我们俩,一点辙都没有。”
“那就找律师!告他去!或者,干脆去做个精神鉴定,就说他老年痴呆,行为不受控制!”
“李明!”我呵斥道,“那是我爸!不是我们的仇人!”
李明不说话了,只是一个劲儿地捶着座椅。
我知道,他是真急了。
我何尝不急?
我妈走的时候,拉着我的手,让我一定照顾好我爸。可现在,我眼睁睁地看着他,往火坑里跳,却无能为力。
这已经不是钱和房子的事了。
这是一个骗局。一个针对一个孤独老人的,精心策划的骗局。
而我,作为他的女儿,必须揭穿它。
我开始着手调查那个叫张萱的女人。
我不是警察,也没那门路。我只能用最笨的办法。
我先从她的社交媒体入手。她的朋友圈,对我爸是屏蔽的,但对我这个“静姐”,却大方地敞开着。
我往下一翻,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。
今天在马尔代夫潜水,明天在巴黎铁塔下喝下午茶。爱马仕的包,卡地亚的表,各种奢侈品,跟不要钱似的,堆满了屏幕。
可她的定位,明明就在我们这个三线小城市。
她的职业,写的是“自由撰稿人”。
我呸!自由“钓凯子”人还差不多!
再往下翻,我发现一个规律。她晒出的那些奢侈品照片,很多都能在网上找到一模一样的“网红图”。
她这是在包装自己,伪造“白富美”的人设!
目的,不言而喻。
随后,我花五百块钱,找了个在移动公司上班的同学,查了她的通话记录。
记录显示,她最近三个月,除了跟我爸联系频繁,还跟另外两个尾号是“888”和“666”的号码,通过好几次电话。
我让同学接着查,那两个号码,都是本地的企业主,一个搞房地产,一个开连锁超市,年龄,都在五十岁以上。
我的心,沉到了谷底。
她这是在广撒网,重点捕捞!我爸,只是她渔网里,最傻的那条鱼!
我拿着这些“证据”,像拿着尚方宝剑,再次冲到了我爸面前。
彼时,张萱正戴着我妈生前最喜欢的那条珍珠项链,在我家厨房里,哼着歌煲汤。那画面,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我把手机拍在他面前,把我的发现,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
我以为,这次,他总该清醒了。
可我爸,只是瞥了一眼,就把手机推开了。
“静静,”他叹了气,语气里带着失望,“你都三十岁的人了,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,这么不懂事?”
“我不懂事?”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,“爸!她是个骗子!她同时吊着好几个老头!她朋友圈都是假的!您还不明白吗?”
“什么骗子不骗子的,难听死了!”他皱着眉,“小萱是什么样的人,我比你清楚。她年轻,爱美,发点照片怎么了?她朋友多,跟几个老板吃吃饭,谈谈工作,又怎么了?你这是偏见!是嫉妒!”
“我嫉妒?”我气得浑身发抖,“我嫉妒她年轻?还是嫉妒她能骗到你这么个老糊涂?”
“你!”我爸气得站了起来。
张萱闻声从厨房里跑出来,又开始她那套“白莲花”的表演。
“老李你别生气,都怪我,我不该戴这条项链的,惹静姐不高兴了……”她说着,就去摘脖子上的项链。
“你戴着!谁敢让你摘下来!”我爸一把护住她,怒视着我,“这是我送给小萱的!我乐意!我告诉你李静,小萱这个媳妇,我认定了!房子,我也给定了!你要是再敢对她不敬,就别再认我这个爹!”
那一刻,我看着我爸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,心里,一片死寂。
这个男人,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,慈爱、温和的父亲了。
他被那个女人,彻底洗了脑。
没救了。
我和我爸的关系,降到了冰点。
他开始催着我去办理解除房屋共有的手续,因为另一套老破小,当年房改时,写了我妈的名字,我妈走后,我和李明就成了法定继承人之一。
我和李明,当然不肯。
我们就这么拖着。
我爸急了,直接找了律师,给我们发了律师函,要通过法律途径,解决继承权的问题。
收到律师函的那天,李明在电话里破口大骂,说要找人去“教训”一下那个女的。
我把他劝住了。
我知道,硬碰硬,解决不了问题。我爸现在,就像一个被邪教控制的信徒,我们越是反对,他陷得越深。
我决定换个思路。
我找到了张萱。
我把她约在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茶餐厅。
她来了,还是那副精致的模样,只是眼神里,多了几分戒备。
“静姐,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我没跟她绕圈子。
我把我查到的所有东西,都摊在了她面前。
“张小姐,”我把称呼从“张姨”改成了“张小姐”,“我们明人不说暗话。你想要什么,我很清楚。我也不想跟我爸闹得太僵。我们做个交易。”
她挑了挑眉,示意我继续。
“离开我爸。只要你答应,我可以给你一笔钱。二十万,够不够?”
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所有积蓄了。
她听完,笑了。
那笑声,很清脆,也充满了嘲讽。
“静姐,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?”她说,“二十万?你爸那两套房子,值多少钱?我为什么要为了二十万,放弃几百万?”
“你!”我被她这副无耻的嘴脸,气得说不出话。
“静姐,我劝你,还是别白费力气了。”她端起咖啡,慢悠悠地喝了一口,“你爸,我是嫁定了。那两套房子,我也要定了。你要是聪明,就乖乖地配合,以后,我们还是一家人。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,那对不起,到时候,别说房子了,恐怕你连家门,都进不了。”
她说完,踩着高跟鞋,扭着腰,走了。
留下我一个人,坐在那里,手脚冰凉。
她这是,在向我宣战。
我几乎要绝望了。
我爸那边,已是铁了心;张萱这边,更是油盐不进。
我和李明,就像两只热锅上的蚂蚁,除了干着急,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就在我准备放弃,准备眼睁睁看着我爸把家产拱手让人的时候,事情,发生了转机。
那天,我爸,突然晕倒了。
毫无征兆。
我们把他送到医院,做了一系列检查。
结果出来的时候,医生把我单独叫进了办公室。
“你是病人的女儿吧?”
“是。”
“你要有个心理准备。你父亲得的,是胰腺癌。晚期。”
我脑子里“轰”的一声,后面医生说了什么,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。
我只记得,医生说,剩下的时间,不多了。
最多,半年。
如果用进口的靶向药,加上最好的化疗方案,也许,能延长一年。
但费用,是个天文数字。
一个疗程,就要十几万。
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,看见李明和张萱,都等在外面。
我把诊断结果,跟他们说了。
李明当场就哭了,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,哭得像个孩子。
而张萱,那个我恨之入骨的女人,她的反应,却出乎我的意料。
她没有惊慌,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,盘算着怎么卷钱跑路。
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脸色白得像纸。
良久,她才开口,声音沙哑地问我:“医生怎么说?还有没有治疗的办法?”
我把医生的话,重复了一遍。
“那就治!”她斩钉截铁地说,“不管花多少钱,都得治!”
我愣愣地看着她。
“治?拿什么治?”李明哭着说,“咱家那点积蓄,连一个疗程都不够!”
“钱的事,我来想办法。”张萱看着我,眼神异常坚定,“静姐,你爸之前不是说,要把房子过户给我吗?我们现在就去办!把房子卖了!给他治病!”
我彻底蒙了。
这……这是什么路数?
她不是图我家的房子吗?怎么现在,又要卖房救人?
难道,她对我爸,是真爱?
不,不可能!
我立刻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。这里面,肯定有诈!
也许,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,把房子顺理成章地弄到手,然后,再找借口,拖延治疗!
对!一定是这样!
“不用了!”我冷冷地拒绝了她,“我爸的病,我们自己会想办法。就不劳你一个外人操心了!”
我说完,拉着李明就走。
我们决定,回家凑钱。砸锅卖铁,也得给我爸治病。
我爸醒了。
他知道了自己的病情。
他很平静,没有哭,也没有闹。
他只是把我和李明叫到床前,说:“我的病,我不治了。”
“爸!”我和李明都急了。
“听我说完。”他摆了摆手,“我自己的身体,我自己清楚。这就是命。剩下的日子,我不想在医院里,插着管子,受罪。没意思。”
“再说了,我们家什么条件,你们不知道吗?那药,是金子做的!我不能把这个家,都拖垮了。”
“爸,钱的事您别担心……”
“我说了,不治!”他突然激动起来,剧烈地咳嗽,“你们要是还认我这个爹,就听我的!让我,安安生生地,走完最后一程。”
他还把张萱叫到床前,当着我们的面,跟她说:“萱萱,我对不起你。这婚,我们不结了。房子,我也不能给你了。你还年轻,找个好人家,嫁了吧。”
张萱趴在床边,哭得泣不成声。
“不……我不走……老李,我不走……”
我看着这一幕,心里五味杂陈。
难道,我真的,从一开始就错了?
这个女人,对我爸,或许……
不,我还是不能相信。
我爸执意不肯治疗,我们谁也劝不动。
他强行要求出院,回了家。
他的身体,一天比一天差。
张萱,真的没有走。
她还是像以前一样,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我爸。喂饭,擦身,按摩。
只是,她脸上的笑,再也没有了。
她瘦得很快,眼窝深陷,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。
有好几次,我夜里起来,都看见她一个人,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偷偷地抹眼泪。
我心里的那堵墙,开始一点点地,松动了。
直到那天,我无意中,在我爸的枕头底下,发现了一个东西。
一本献血证。
不是我爸的。
是张萱的。
上面,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献血的日期。从三年前开始,每隔半年一次。
她献的,不是全血。
是血小板。
我虽然不懂医学,但也知道,捐献血小板,对身体的伤害,比献全血,要大得多。
而且,下面还有一张单子。
是一张,骨髓配型申请单。
申请人,是张萱。
而被配型人,是一个叫“张志强”的,患有急性白血病的,十二岁的男孩。
关系:姐弟。
我拿着那些东西,手控制不住地抖。
我冲到张萱面前,把献血证和那张申请单,拍在她面前。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
张萱看着那些东西,愣住了。
良久,她才低下头,用几近蚊蚋的声音说:“我……我有个弟弟,得了白血病,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骨髓。医生说,亲属间的配型成功率高一些。所以……”
“那你为什么……”我指着她的朋友圈,“为什么还要装成那副样子?你不是缺钱吗?为什么还要……”
“因为,我需要钱。很多的钱。”她抬起头,眼泪,像断了线的珠子,“我弟弟的病,是个无底洞。化疗,移植,后期康复,每一笔,都是天文数字。我一个在饭店端盘子的,一个月三千块钱,我拿什么救他?”
“我只能……我只能走这条路。我把自己包装成‘名媛’,去接近那些,有钱的,年纪大的男人。我以为,我只要骗到足够的钱,就能救我弟弟的命。”
“那你……你对我爸……”
“我一开始,是真的想骗他的。”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,“你爸他,老实,善良,是最好下手的目标。可我没想到……我没想到,他对我,那么好。”
“他知道我家里困难,知道我弟弟生病。他把自己的存折,都给了我。他跟我说,‘孩子,别怕,有叔叔在。’他带我去最好的餐厅,给我买我从来不敢想的衣服。他说,‘女孩子,就该活得漂漂亮亮的。’”
“他不是想占有我。他是在……心疼我。他把我,当成了自己的女儿。”
“当我知道,他为了把房子给我,不惜跟你们闹翻的时候,我害怕了。我知道,这份感情,太重了,我承担不起。我好几次想跟他坦白,可我没有勇气。”
“直到,他病倒了。我知道,我不能再骗下去了。这个男人,他用他最后的光,照亮了我。我不能,让他最后,还被蒙在鼓里。”
我的心,像是被一只巨手,揉成了一团。
原来,是这样。
一个走投无路的姐姐,一个孤独善良的老人。
一场各怀心事的“黄昏恋”。
这里面,没有欺骗,没有算计。
只有,两个同样可怜的人,在冰冷的世界里,互相取暖。
【结局】
我把真相,告诉了李明。
我们兄妹俩,抱着哭了一场。
我们凑了家里所有的钱,又找亲戚朋友借了一圈,凑了二十万。
我们把钱,交给了张萱。
“拿着,去给你弟弟治病。”我说,“不够,我们再想办法。”
张萱跪在地上,给我们磕头。
我爸,最终还是走了。
走的时候,很安详。
张萱,一直陪在他身边,握着他的手。
我爸的追悼会上,张萱,穿着一身黑衣,以“干女儿”的名义,送了我爸最后一程。
她弟弟的骨髓,也找到了。
是我们。
我和李明,去做了配型。
李明的,配上了。
后来,张萱带着她康复的弟弟,离开了我这个城市。
她说,她想开始新的生活。
临走前,她把那条珍珠项链,还给了我。
她说:“姐,这是你妈妈的东西,你留着做个念想吧。叔叔他,在天上,肯定也希望你戴着。”
我接过那条项链,入手温润。
我爸用尽最后的力气,演了一场荒唐的闹剧,他以为他找到了爱情的“保障”,却没想到,他只是用自己的善良,为一个走投无路的女孩,提供了庇护。
他是个傻老头。
可我,却宁愿用那两套房子,换他再回来,好好地骂我们一顿,骂我们是两个,不懂事的傻孩子。
可惜,没有这个机会了。
再也没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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